黎清妍 (Firenze Lai)
李杰(Lee Kit)
田中功起 (Koki Tanaka)
白双全(Pak Sheung Chuen)
徐坦 (Xu Tan)
颜峻 (Yan Jun)
如果人类只能存在于一种时间,一种空间,那么,也就不会有感知的动力和情感趋向的地方,而这,也许正是我们通过“感知的训练”所要学习的生存的技艺。
我们在栖息中相互影响,相互展开生命的旅程。需要怀念的恰恰是旅途中那些似乎不那么具有“生产力”的时刻,那些突然让人心乱如麻或心如止水的时刻,困乏或溢出的时刻,它暗示出情感和世界相互塑造的趋向。这个现实可能在相互矛盾中生长,但这个世界并没有受困于它整体性的存在。
那些日常中耗散的生命,也许可以在这儿相聚?
黎清妍绘画日记
http://firenzelai.tumblr.com/
白双全,广州笔记,2011-2012
一些在旅程上和关于旅程的想法,我随意地记录了下来。有些成了文字短句、有些引导我找了些人谈话、拍了些相 片和录像、做了些不完整的作品,这些还会继续发展下去……
田中功起,一架被五位钢琴家同时演奏的钢琴(首次尝试),2012
“故事”发生在加州大学欧文分校“运动捕捉工作室”。五位钢琴家围坐在一桌, 一个摄制组,三台摄像机。在工 作室的白板上有如下的“要求”:所有人必须一起弹同一架钢琴。五位钢琴家应要求编写一首“集体创作”的乐曲 ,并在第二天现场演奏。与此同时,五位参与者将从各自的领域出发参与一场关于音乐的小讨论,他们中有一位的 专长(唯一的女性)是“即兴演奏”,两位是研习古典音乐,另两位的专长是爵士钢琴。在这样一曲集体演奏音乐 创作的同时,他们的“表演”也将由田中功起以影像来谱写成一部电影。
颜峻,南丫岛日记,声音,2009
01. 有点冷,和楊阳上島去
02. 獨自夜行,被蜘蛛網吓了一大跳
03. 你好,狂犬不在家
04. 在岸邊練声,海风吹破了話筒
05. 和李杰野餐,瓜子皮从天而降
06. 綠南丫:海岸植物
07. 螞蟻不喜歡蜜,螞蟻喜歡什么?
08. 总算到家了,它从梦中醒來
09. 外国人住在榕樹灣,香港人來参觀他們
10. 綠南丫:薇甘菊
11. 飞機在天上,蚊子在洞里
12. 用高頻赶蚊子,被咬了两个包
13. 入瓮,出瓮,晒太阳
14. 綠南丫:花崗岩向涂鴉 say no
15. 帶着蜘蛛俠回來,昭男和Jason在喝茶
16. 最后一夜,雨滴打在窗外的铁皮上
徐坦,叙述与诉求-在台北谈“新自由主义”,2011-2012
2011年11月至2012年3月期间。徐坦在台湾及台北当代艺术中心(TCAC)进行了一系列的工作坊,以「艺术体制 、新自由主义、财团介入、文化政策」为线索,采访了陈界仁(艺术家)、鸿鸿 (诗人,导演,戏剧人)、胡朝圣(策展人)、柯人凤(台北画廊协会研究院)、罗悦全 (文化评论者)郑慧华(批评家)、吴玛俐(艺术家)、曾文泉(收藏家)等各界人士。
研究资料
那些日常中耗散的生命,究竟挥发到何处?
胡昉
我,当我在感知时,我是通过附身于我的“感官共同体”在感知,否则感知无从入手,我们无从交流。
由此,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联系在了一起,这让我们有可能通过感知到感知而摆脱“我的”的幻觉,毕竟,世界是属于每个人的。
终究,物理现实的空间,是一个暂时栖息之地。但即使它要逝去,我也曾留下度过的痕迹;即使我明天要离开,它也会常驻在我的脑海中。我们在栖息中相互影响,相互展开生命的旅程。
需要怀念的恰恰是旅途中那些似乎不那么具有“生产力”的时刻,那些突然让人心乱如麻或心如止水的时刻,困乏或溢出的时刻,它暗示出情感和世界相互塑造的趋向。这个现实可能在相互矛盾中生长,但这个世界并没有受困于它整体性的存在。
“我让自己漫步在城市和闲息在家中,直至我能够安静到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内心发出微弱的声音(内心对四周围人事物的自动反应),我都一一抄写下来,由2011.7.27-2011.11.14的111天内,我一共抄了417句。这些句子被节录在书里,墙上,并以工作坊的形式和年以学生一起将一些灵感实践出来。”
艺术家白双全将之称之为“意念银行”,这是一个任何人可以取用和给予、不断发展的意念空间,“自然不一定是绿色和树,我、我的身体和四周的事物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”。
“感知的训练”是和艺术家相互学习的过程,它是展览,但不是展出过程,而本身是相互学习的结果。如果艺术实践和对生存技艺的磨练也许本身是无法分离的,那怎么样回到这种结合?如果生存技艺不是和生存技术等同的话,那么,通过什么样的途径,我们可以接受那种磨练?
田中功起跟我讲过“雪球与怪石”的故事:1983年,一个下雪天,美国艺术家David Hammon在纽约曼哈顿下城的街上卖起雪球,他把这个行为叫作“Bliz-aard Ball Sale”;1985年,日本超现实主义漫画家Yoshiharu Tsuge所绘的漫画中,有一件名为“无能男(Muno no Hito)”的作品,画中的主角失业后,从河滩上收集了很多石头,挑出“怪石”尝试卖给大家,他等待客人的时间也就是他冥思的时间。这都是关于出售某种“无用之物”的故事,他们是相似的行为吗?也许未必。2011年,田中功起在洛杉矶的露天二手市集卖起了收集来的棕榈叶,也许是那两个故事的延续,也是通过自己的行为测试现实的练习。
对于颜峻来说,打开录音录下现实中声音的时刻,恰恰是他尝试关闭自己的主观选择,而潜入这个“时代的潜意识”深处的练习。一个收集声音,但不必一定知道要用它们来做什么的人,借助这些背景噪音,而逸出自我的中心,他说,“这大概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,能够提供的最好的客观和真实。”
这个自身,已经投向更广阔的情境,而不是纠结于自我。正如徐坦所说,“如果艺术是一种认知方式,那么它能够认识什么,和其它的认知方式有何不同,艺术家以什么方式来运作认知性质到工作?坦率到说,我无法将二者弥合起来,我能对自己做的建议就是:在尊重我以外的存在,在主动了解这种存在的基本态度上,再进行美学意义上的想象活动。”
黎清妍(Firenze Lai)的绘画不仅捕捉日常的瞬间,绘画本身也成为“时刻”,在她的一些画中,来自城市中的散漫的光线,映照出人物行为上的迟疑和迟滞,但又有某种坚忍——也许正是他们的脆弱迎来了他们的坚忍,他们游移的神情迎来了他们纯粹和本真的存在。绘画具有的救赎意义,是否恰恰在于绘画给予人们的是“即时的信念”?在那一刻,世界也从喧嚣的表相突然转身,为你驻留片刻——这片刻可能如同你的生命一样长;这片刻创造了自己的空间,可以让你多年之后不断回返此处,和所有沉默的人,无所不在的人,经得起时间创痛的人在一起。
那些日常中耗散的生命,究竟挥发到何处?纸板上隐约浮现的日用品牌和色彩,传递着在日常中所消耗的时刻,以及,情感和时光的对峙,在李杰(Lee Kit)的笔下,颜色和与绘画这个行为相关的材料成为由时光所塑造的情感的肖像,和感知的折叠术,如果生命只能如此耗散,那么,个人和时间的长跑也就永远不会结束。
如果人类只能存在于一种时间,一种空间,那么,也就不会有感知的动力、基础和情感驱向的地方,而这,也许正是我们通过“感知的训练”所要学习的生存的技艺。
(胡昉)